“六公主与宋统领为何深夜在此？”
不知是不是因为程子秋的眼神太过锐利，让姜芷竟莫名有些心虚。
她含糊道：“我...我们也是来查案的。”
“哦？是吗？”程子秋挑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查案还要一起，六公主与宋统领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呢。”
这种揶揄中带着质问的语气让宋衡极为不适。
他目光冷冷对上程子秋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四目相对视线中好像有股凌厉的气息在中间攒动。
姜芷自然也听出了程子秋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由觉得好笑。她还没查问程子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倒叫程子秋反咬一口。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姜芷正色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子秋视线从二人身上收回，再度看向石块是上的字迹，“比你们早半刻。”
“可有查到什么？”
“此事绝非天意，而是人为！”程子秋斩钉截铁说道。
宋衡眯起眼，问：“程世子为何这般肯定？”
“石头有问题！”程子秋指着石头上的纹路，“石头上的纹路是被人给故意刻上去的。”
二人闻言皆是一震，随即低下身仔细查看。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其中细微的差别。
身后的程子秋又道：“石头自然形成的裂缝与被人用外力制造出来的是不同的，用刀剑刻画出来的痕迹会比天然形成的要更加光滑平整。”
程子秋一边说，一边将手停在了咒文的某一处，“虽然凶手已经故意将刻痕弄得尽可能粗糙不平整，但在这一处还是露了马脚。”
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不显眼的角落，一记灵活的弯钩极为工整，显然是刀法精湛的工匠才能刻出来的。
“所以，整件事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程子秋的目光隐藏在夜色中，看不出喜怒。
“凶手先是效仿地狱酷刑的杀人方式，后又刻意制造刻有‘天罚’古祭文的怪石，借‘神明’的名义来杀人，故意制造所谓的异象，危言耸听。”
二人越听越是心惊，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越来越多。
宋衡不解问：“若是人为，那会是谁呢？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对大昭朝廷不满，故意制造恐慌？”
这下连程子秋都沉默了。
他虽能看出凶手的手法，但其真正目的，他却还没想到。
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还不惜扯上怪力乱神的说辞，凶手的最终目的很有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杀人。
须臾，姜芷半蹲下身子，视线与石块上的文字平行。
指尖细细擦过刻字上的纹路，感受着光滑的刀痕所带来的的冰凉感。
许久，她才用沉得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既是人为，必有所图。”
程子秋与宋衡皆是一愣，随即便立刻明白了姜芷的意思。
是啊！只要是人干的，最终的目的必定会随着事情的发展渐渐显露。
可是....他们等得起吗？
众人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难题当中。
就在这时，程子秋轻轻笑了声。那声音极轻，乍听之下更像是叹息。
姜芷转头朝程子秋看去，发现对方也正在看她，眼底隐匿着不知名的情绪。
“六公主总是能给人惊喜。”他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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