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正是京城学子放堂时候,马车陆陆续续驶出宫门外,而静心斋某一墙角,两名少年针锋相对。
沈云让放堂后就被谢至言放出狠话,让自己在这里等着,要给自己个教训,他倒是好奇这小太子卖得什么葫芦药。
—“嚓。”
肉/体狠狠摩擦墙的声音,谢至言恶狠狠揪着沈云让的衣领,把他抵在墙角,眼里恶意满满,像是凶狠的野兽,迫不及待想撕咬下眼前人一块肉来。
“先是男扮女装骗我,后又害得我被太傅罚站,沈云让!你这只迫害人的乌龟精,以后最好离我远远的,再敢给我下圈套,我揍得你满地爬。”
“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这风光霁月的少年嘴里传出,越来越大声,疯狂嘲笑着面前的人,谢至言面无表情看着这人笑,两人视线对齐,对方墨色冷眸,眼底深邃,惊涛骇浪,他难得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
“太子,骂人只会骂乌龟精,打人是不是也只会扔个眼刀子吓跑对方,哈哈…,心性过于醇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沈云让凑近脸,对上谢至言满是不服的桃花眼,不顾衣领的拉扯,他居高临下俯瞰着人,面色发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唤我一声师父,我教你如何?”
接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谢至言新仇旧恨怒火充斥心间,招招向着人肩甲上揍,而对方却一一灵活躲过,看到于此,他计上心头,对着人来了句:“区区蝼蚁只会防守,不是懦夫就上,本太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唱戏。”
企图惹恼对方。
结果对方没有分毫动容,反倒让谢至言有些恼羞成怒,他下腰攻击沈云让腰部时,刚好迎上沈云让的拳头,多亏对方力道有所收敛,只堪堪擦过左眼,可还是让他痛得抽气,快速出拳,正中沈云让嘴角。
两个人一个捂眼一个捂嘴,双方都朝对方扔眼刀子,天色渐渐阴沉,落霞与孤鹜在暗色天空留下划痕,两个人都累得坐在墙角侧面台阶上,许是嫌对方碍眼,各看一方,谁也不理谁。
谢至言左眼隐隐作痛,想着晚上还有背太傅留下的课业,只觉得额角突突疼,还有课上看杂书被罚抄三千字,雪上加霜。
“太子!”
“公子!”
两个人转头就看见高公公带着两人的随从过来。
一行人打量着面前少年们脸部都有划痕,特别是太子左眼青紫伤痕明显,鼓出半大的血包,可见事态严重。
而沈云让嘴角破了皮,还肿了,留下血迹斑斑。
两人衣服还整齐,只是谢知言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碎发被汗水沾湿,被他不修边幅往两边撬开,露出精致额头,多了丝萌态。
所观沈云让的衣领被揪得乱糟糟,脖子处还有指甲的划痕,像是被压着欺负了似的。
高公公只觉得有些头疼,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朝廷重臣沈太傅好不容易接回的嫡子,这一个个都不敢得罪,也不能避重就轻偏了哪一方,所幸依照圣上旨意,让人带沈云让归府。
东宫。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院里圆月亮澄,云晕飘忽,月光照在院子里跪着的孤独身影。
白色里衣血迹斑斑,少年傲骨难驯,即便跪了四个时辰也一声不吭,旁边掌管宫中内务的掌事刘公公有些着急,看着太子苍白嘴唇,额头布满冷汗,劝说道:“太子殿下,要不咱向圣上服个软,没准这事也就过去了,时辰不早了,你这玉贵的身子也受不住,何况明日还要朝读。”
“你们都起来,下次我一人受罚便可,我这宫院规矩,我说了算,要是你们再跟着我下跪受罚,这东宫你们就不用待了。”
谢至言没有理会刘公公的话,对着身后一群跪地的人,放下狠话,不到片刻,在这东宫做杂事的太监宫女便起了身子,态度恭敬低着头,到谢至言身边候着。
谢至言眼神淡漠,苍白的手指蜷缩在身侧,他紧抿唇,双目赤红,气势乖戾,低哑着声音开口:“刘公公请回,帮我捎句话,这破地方我不喜,他那人我也不喜,这身份我也看不惯,他要是想用太子位压我,趁早拿去,也趁我心意。”
“太子…这,慎言!”刘公公大惊失色,语气哆嗦,跪在地上不愿离去,他不用想就知晓这太子口中的“他”是指当今圣上。
这从野外云间寻回的太子,说话着实大胆了些,虽不知圣上与太子之间有何缘由,但圣上意思也不明确,他不敢多加揣测。
待刘公公走后,东宫恢复寂静,宫内西院墙角处,长长的天梯直达宫墙顶部,明目张胆被摆在这里,巡逻的侍卫熟视无睹。
谢至言背着个包袱,无所顾忌到达楼梯处,向墙外吹了个口哨,动作迅速就翻出墙外。
夜半三更溜马,林间烧烤是少年们独有的享受。
*
“你们几个人怎么回事,现在晨读时候,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特别眼下的睑黡都快布满整张脸了,天天半夜野外云游,好不快活啊,苏朝哥哥~赵玄哥哥……”
其他人异口同声:“滚…”
齐峪前些时日去了江南外祖父家祭祖,今日刚进皇宫学堂,就看见谢至言等四人趴在书案上昏昏欲睡,特别是用手掐苏朝这货,一点动静都没有,又分别掐了其他人,都一样,毫无反应,跟经脉寸断的人没区别。
他知晓这几人又去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坟头坡野外设宴,看了看学堂在静读的众人,目光汇聚一处,正是谢至言身边坐得端正,翻涌书卷,清朗之姿的沈云让。
他还未进宫前就听父亲提过,京城沈太尉家嫡子沈云让,五岁重疾缠绕,被送往天祈山休养身体,最近才被接回来。
由于资质聪慧,通其父向圣上谏言,治理了青州一带洪水灾害,被圣上破格提拔为太子侍读,以后恐怕也是太子肱骨之臣,大道坦荡。
齐峪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马上背着手里《论国策》。
太子少保刘阳提着卷宗缓缓走入书堂,眼里扫过四周,目光定定停在前四排,大大黑痣靠近鼻翼,鼻哼出一股气,眼里轻视不满到极点。
“—啪—”
卷宗被他随意扔在书案上,他背着手,年龄正值中立,端起姿态却老气横秋,言语都是不满:“前面四排都给我站起来,光天化日之下,昏昏欲睡,寝食满足,却碌碌无为,上负天,下愧地,害马之群,想必未来也是蠹众木折,动摇国之根基。”
苏朝,赵玄一行人被惊醒,懒懒散散站了起来,态度不算多好,宛如巨狮屹立在专属领地不倒,几人目光冰冷射向装腔作势的教书先生,嘴里嗤笑,笑看这人的丑态。
动摇国之根基!
好大一口锅。
反观谢至言只是翻了个身,朝着墙面那边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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