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半晌无声。
内侍微抬眼,却见那只放置在檀花游龙书案上的琉璃灯不知何时被吹灭了。没了灯光,身影也就不得而知了。
在他踟蹰不安之时,那弹琴的女子嘴角微扬,梨涡浅显。
她扬眉微笑,春兰葳蕤。薄唇轻启,侧头追问言:“此事当真?”
“回鸯汐娘娘,此事真的不知有多真了!卯时时分,虚亥真人的尸体被人发现,身上身中数刀,子水剑也不知所踪了!”
禀报的内侍抄起衣袖,毕恭毕敬。末了不忘再瞄向屏风处一眼。
鸯汐面若桃花,眸光带着几分欢喜。语气轻快又活泼,似解决了心头大患:
“陛下可听闻?虚亥真人殁了,那片不拔之柱终是碎了。”
“是啊,鸯汐娘娘说的正是,壬癸堂那片的势力很快就会瓜分为殆的。”内侍办起捧哏,随着鸯汐的话接茬报喜道。
瑞龙香炉飘起一层水木之香,烟气缈缈荡在半空。男人始终隐在金漆蛟龙点翠围屏下,无法察觉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少顷,充满磁性的玉石之声透过屏风传了过来,清冽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稚嫩:
“眼下是何局势,被谁接手了?”
内侍知道他说的是壬癸堂,便低头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腰板挺直,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回陛下,壬癸堂那边已派人彻查,现任接手的为虚亥真人的大弟子儒禹宁。估计也就是这些时日吧,他们应该会进城禀报。”
“儒禹宁?”鸯汐敛眉喃喃自语,似在脑中思索著什么。
怎么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好个陌生,许是看透了她脸上困惑的表情。
内侍一摆手,紧跟着上面的话题,缓缓开口道:“据坊间传闻,虚亥真人和其大弟子关系并不交好,且有知情人士透露,儒禹宁先前被软禁在壬癸堂中数年。”
“难怪没有听安置的眼线谈及此人。”
女人环臂敛眸,眼神看向别处,手轻拂颔下。似在意料中般笃定自然。内侍低首,略带迟疑。谆谆等候著男人的回音。
“若没有别的事,你退下即可。”
少焉。悠扬清冽的嗓音再次传来,因为灯光熄灭,无以照明,判断不了屏风内的具体情形,给这声音的来源又增添了若干诡秘之色。
闻听此言的内侍目光略过了几分狡黠,他上前起身迈近了数步,这一行径迅速被鸯汐察觉到,她眸光闪烁,面上染上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翳。
好在他只行进了几步,然后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倏然掏出一只做工精美的木匣,双手承接著大声言道:
“下官斗胆向陛下进献一枚祖传稀世夜明珠,望陛下亲自过目。”
“怎么好端端要向陛下进献此物,为何不去吏内府登记?”
此话一出,寂然无声。
鸯汐拧着眉看向内侍,支腮打量着他,她总觉今天这人有道不清的古怪。
吏内府是直属水瀛都下的官家单位,囊括了宫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小到收纳一件贡品,大到裁别官员的手续,都由其一手操办。
内侍辅佐两年有余,不该不知这个道理。
“啊,鸯汐娘娘说的对,”内侍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斜睨着向她说道,“下官来的匆忙,有了宝物之后光想着第一时间进献了,实在不应该!”
“只是陛下,这夜明珠得来不易。过去诸多王侯将相都将其奉为珍宝,旁人言,有此一物便不枉此生。望陛下过目一眼,下官也好向周边同僚交差。”
内侍一脸的谄媚,拿在手上的木匣也微颤起来,抬头看向屏风,望眼欲穿。
“不必了,送到吏内府去吧。”
男人拒绝的干脆利落,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内侍面露难色,嘴角下拉。眉头深敛,他一路低着头退后,看不出具体的神情来。
待确认对方走后,鸯汐这才长舒一口气。她面上挂了愁容,一双清丽的眸眼看事犀利,直抒胸臆道:
“方才他的举动古怪,陛下,我猜就是想一睹你的真容。”
屏风内飘出一阵冷笑,清花琉璃灯被再次点燃,烛火浮动,挺拔的身影再次显现。
鸯汐纤长叽指拨动琴弦,古琴筝筝,殿内的氛围又回到了当初安和愉悦的情景。
琴音婉转悠扬,似踏入一片静谧竹林,草长莺飞,好不快活。
一曲结束,那隐在背后的屏风之人到底还是走了出来。
玄色蟠龙祥云纹常服先映入眼帘,镂空雕麟白玉玉佩挂在腰间,如不细看过大的衣襟,和烧伤的面颊,颇有一番帝王的雍容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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