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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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崖山上的寨子是唯一既不属于流爻寨，也不属于万鬼垌，这座人烟稀少的寨子居住的大都是一些老弱寨民，往常就靠着不多的年轻人捕猎为生，过得很是艰难。

施年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寨子里的一间屋子前，推开积灰严重的木门，院子里早已经是杂草荒芜，她站在门口心思有些恍惚。

“这是我过去住的地方，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你滚出去。”施年等到那些人进去手臂一伸拦下了要进去的柳羽黎。

柳羽黎抱着手臂倚着门框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这里离万鬼垌可远着，山高路陡的，池曳姐姐你忍心赶我走？”

“你要庆幸我脾气好多了，否则在与崖山山道见到你，我早就把你一脚踹下山崖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给我滚。”施年指着他冷冷地说道。

柳羽黎察觉到施年眼里的杀意意兴阑珊地离开了门框，懒懒地举起了双手笑得几分无赖，“池曳姐姐，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想活了不成？既然池曳姐姐不欢迎我，我另寻他处暂住便是了。明早我在寨子门口等你，大祭司要见你。”

施年冷眼地送走了柳羽黎，正要关门，一只手扶住了门。

“池姐姐！我以为我看花了眼，真是你回来了？”说话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他肩上还背着箭囊，神情几分雀跃。

施年迟疑了会试探道：“你是风崖？”

风崖笑得连连点头又把右手提着的野鸡给了她，“池曳姐姐这是我捕猎的，你回来肯定来不及生火做饭你带回去吃吧！要是还要什么尽管找我，我家你知道的。”

施年轻笑了声接过那野鸡道谢后，转身回了屋内。

“还有野鸡啊！施年，你在这里人缘关系很好啊，交给我去处理就行，我烤野鸡那可是一流水准！”齐逐尘笑嘻嘻地接过那野鸡，提着就往屋后的小溪去了。

宋寂眉还想着柳羽黎的话，这会儿闲下来轻声问道：“施年，你的蛊毒术是在万鬼垌学的？”

施年生火的手顿了顿，“是啊，是万鬼垌的垌主禺方把我从中原带到这里来的，和我一起的还有好些中原来的孩子，后来活着走出万鬼垌的就我一个人。”

“我不愿意待在万鬼垌，就挑了这个地方住下，后来我想要脱离万鬼垌，不想替他们杀人，就想养一个我的人，就是你们见到的柳羽黎。他是我在市集上捡到的，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偷钱被失主抓个正着，那小子也真的狠毒，被打的半死还咬下了失主的一只耳朵下来。我那会儿需要的就是这样不要命的，于是出手救下了他，准备把他培养成我手里的刀。”施年说的很平静。

张亦怀默默地听着，手里的枯枝被他折断发出轻微的声响，其余两人都全神贯注在听施年说话，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来，除了施年，她很敏感小道士的一举一动，下意识地瞥了眼过来，在察觉小道士没有别的情绪后又收回了视线。

“既然你们跟我来云疆，我的过去势必要和你们说明白，我们才好一起行动。”施年道。

林漫漫托着下巴听得入神，“那后来呢？”

“过去的万鬼垌禺方说了算，大祭司蒙竹金想要架空禺方，于是想到了我，我这个曾经忠实于禺方的属下。我们达成交易，我帮他杀了禺方，他让我离开云疆。”

“我准备了两年多的时间，教会了柳羽黎很多蛊毒，他天赋很好学的很快。一年后，蒙竹金告诉我时候到了，禺方修炼蛊术走了岔几乎疯癫的地步，他想法子支开了那些守卫，让我潜入进去，一路无阻碍的到了大殿。”

施年手里把玩着那根烧火棍，说的是云淡风轻，其余三人听得是极为认真，看她停顿下来，都等着后续。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禺方没想到他培养的一流蛊术杀手会反噬他，不过我没杀他，我给他留了一口气，还放了让他濒死爆发出数倍功力的蛊虫进去，给黄雀在后的大祭司一个惊喜。”

“柳羽黎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提前摸进去大殿找好了退路。我们从大殿溜走后，一刻也不敢歇息策马就要离开云疆，路过一座远离万鬼垌的小寨，我受了重伤实在跑不动，我们在寨子中被好心人收留。我想着要是我死了，就让柳羽黎独自离开，谁知道是我想多了，有时候手里的刀到后来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他用我教给他的蛊毒术法，猎杀了小寨的几十来寨民，用他们炼制喂养了两只血魂蛊，一只救了我，一只献给了流爻寨的温笑天，换得他流爻寨巫师的身份。”

施年说着眼圈已经红了自嘲地笑笑，“我醒来时候，小寨已经是一片火海，我很快明白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我那会儿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柳羽黎，明明昨日里收留我们那户人家还说要给我猎杀山猪，让我好好养身体。多可笑啊，他们的善良让他们全寨无一生还。我重伤初愈，非但杀不了他，还被柳羽黎带回了流爻寨，伤好后我逃了出来回到了中原。”

张亦怀坐近了一些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至极，自己心里也像是坠入冰窟中难受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