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假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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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异能限制环打开，我要去找裴穆。”榛桐语气并不强硬但很坚决，她一边伸手扯住异能限制环，一边抬头看向孟沅，没想到却遭到了孟沅的拒绝。

“现在不行，异能限制环不是与你们作对的手段，而是你们体内的污染孢子的确会使供电站外的能量罩受到影响，虽说供电站现在名存实亡，全靠能量抽取机进行供能，但能量罩却不能出一点差错。能量罩一旦破损，蛰伏在四周的污染物一定会在我们没有做任何战略部署的时候对我们下手。”

“不过我可以把钥匙给你，等你到了距离供电站百米以外的地方，你可以再将限制环打开。饶是我，我现在也无法确定裴穆在哪，不过二楼注射室里的医生可能有线索。”对于榛桐想找到裴穆的念头，孟沅不阻拦，但也并不热切。

虚浮只是孟沅的伪装，实际上，孟沅心里对任何事情都有评判的标准，她是神的孩子，对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有着惊人的直觉。

榛桐是是天命之人，这意味着，当所有人还在寻找正确道路的时候，榛桐本身就是一条正确道路，所以哪怕孟沅已经计划好一切，她依然让榛桐加入计划。

但孟沅并不羡慕榛桐，因为凡事都会有代价，比如为了供奉神，孟沅的一半身体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晚上十点半红蜂教会会在供电站里面进行能量提取仪式，其他我已经布置好了，从目前看来，饶危就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只要杀了饶危，一切将不再是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榛桐听得懂孟沅话里话外的意思，孟沅是希望由她来对付饶危。

孟沅没有回答榛桐的问题，她只是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被榛桐丢出去的手术刀上，不快不慢地捡起手术刀，孟沅没有丝毫顾虑地将其插到了自己脖子上。

孟沅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榛桐倒吸一口凉气，正当她下意识想要把手术刀从孟沅脖子上拔出来的时候，可她却发现孟沅一点事都没有。榛桐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当冰冷的手术刀接触到孟沅柔软的皮肤时，先折断的却是手术刀。

“这就是我的顾虑所在，我和饶危，都是被神保护着的人。”

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刀片，榛桐的眼神微动，这的确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不过，饶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将榛桐思索的神情收入眼底，孟沅将手术刀的刀柄丢到地上，漂亮的指关节被她捏得发白，明明是沉重的记忆，却被她以轻飘飘的口吻说出：“饶危的翅膀，并不属于他自己，所以翅膀并不受神力的保护，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可以将他的翅膀割下来。”

“并不属于他自己？”榛桐双手环抱，眉毛因为惊讶而微微上扬。原本榛桐还不清楚孟沅为何这样说，可当孟沅拉下松垮的教袍，榛桐看到往外突出的脊骨上，出现两个平整的，已经呈萎缩姿态的刀口时，榛桐明白了孟沅所说的。

“我是红蜂教会千百年来唯一的异类，因为我既有神子的象征，又有神女的象征，这是红蜂教会从未出现过的事情，他们无法接受让一个女人成为掌权者，于是向神祈求，将和我同一天诞生的男孩封为神子。”

“神同意了，所以出现了神子饶危。”

听到孟沅的诉说，榛桐终于明白孟沅反抗的火种是为何燃烧的了，她是受害者，却不想做沉默的大多数。

“所以，不要害怕，因为我会帮你。”孟沅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和第一次榛桐见到的孟沅相同，明明是黑白相间的头发，像纸一样惨白的皮肤，但是孟沅却和她的红色衣袍一样耀眼。

在这贫瘠的雪山上，她是可以燃烧掉一切的红。

“拿着这个，红蜂教会成员与成员之间可以利用电波进行消息传播，如果动作不利落的话，可能会惹祸上身，这个可以屏蔽他们之间的信号，每次5分钟。”在榛桐出门前，孟沅扔给榛桐一个微型屏蔽仪。

榛桐回了个“ok”的手势。

榛桐从最底下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周济竟然还在监禁室，孟沅下了命令，在行刑前，只要警报没响，就不许让人前往禁闭室，这也是为什么这层楼没什么动静。

而因为答应了榛桐要守在这里，周济并没有离开，在闲暇时间，周济尝试了数十种打开监禁室门的方法，他甚至准备通过徒手演算来破解生物信息，但都无疾而终。

看着周济那跟自己较真的模样，榛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脑子好的容易想太多。

“我不是都把枪给你了吗？”

听到榛桐的话，周济懵懂地抬起了头，很显然，他还没从数字海洋中脱离出来。榛桐不想废话，示意周济将地上的尸体拖过来。

随后，榛桐拖着尸体的手，将其指纹按在生物信息锁上，在周济怀疑人生的目光中，门锁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平时不这样。”周济从监禁室内走出，挠挠头，以此掩盖他此时的慌张，可看着榛桐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模样，周济也不再坚持，只能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去哪？”

“去找你们队长。”榛桐回答得很干脆。

“哦。”

“你不担心？”看着周济冷静的面孔，榛桐好奇道。

“我为什么要担心队长？”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榛桐，周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迷茫地问道，而后，当他反应过来，想到榛桐并不知道裴穆曾经做过的事情的时候，又浮现出了然的表情。

“你放心吧，队长不会有事的，比起担心他，我其实更担心红蜂教会。这么比喻可能有些不好，但是裴穆……..的确是一个像怪物一样的人类，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周济低下头，下意识回想和裴穆在一起的情形，可当他发现，他回想到的基本上都是裴穆背影的时候，他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对队长没有意见......”

“没关系。”榛桐扭过头，不甚在意，“我也是怪物。”

注射室在二楼，不管裴穆现在是否还在注射室，但就像孟沅所说的，医生会有线索，按照脑内的微型地图，榛桐和周济潜伏在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看着按照固定路线，两人一组，一共六组进行巡逻的巡逻队，榛桐悄声问道：“十二个人，有问题吗？”

“我们只有十发子弹，而且你还受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