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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年奇怪地拿起了资料，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小肖啊……”
肖悦明白对方的意思，解释道：“这个女孩是我今天上午面谈的一位，工作人员打过电话后十分钟就赶到了这里，说明她应该就住在附近。”
陈斯年一脸不明所以。
“灰雾出现得突然，其他居民恨不得离这里远远的，她却住得这么近，说明她很有可能早就做好了被传唤的准备。”
“这……也不能凭借这一点就认为小姑娘有嫌疑吧。”
肖悦点了点头：“确实，她的资料完全吻合我对她的印象，高中时期父母离世，寄宿在远房亲戚家，这样的孩子一般都是胆小怯懦，极度不自信的。”
“既然如此——”
“关键就在这里，陈局。”肖悦看着陈斯年的眼睛，
“一个这么胆小怕事的孩子，却在接到调查电话后，还有心情去早餐店买个包子吃。”
肖悦向陈斯年解释：“我和她坐的位置很近，能闻到她口腔内的薄荷味，应该是咀嚼过口香糖留下的气味。”
“可是她的身上同时残留着包子的气味，应该是肉馅的，因为肉包子的味道要比素馅包子味大。她是在吃完包子后，为了消除掉嘴中的味道特意吃了口香糖。”
陈斯年依旧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吃包子怎么了？嚼口香糖又怎么了？万一她是在接到电话前就吃过包子了呢？”
肖悦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问他：
“你上午吃了什么？”
陈斯年一愣：“我吃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咱俩不一块吃了角瓜鸡蛋馅菜包子吗？”
肖悦：“你不最喜欢吃肉吗，为什么今天没吃到肉包子？”
陈斯年被问得有些懵圈，可看着自家助理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委委屈屈道：“小李不是说了，他把早餐店买来的肉包子先分给研究员了，分光了咱们就吃素馅——”
“等等，”陈斯年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早餐店的包子都是现做的，连包带蒸至少一个小时。”
“而早餐店的店主一直按咱们的人数做包子，以防有多余的。今天上午为了等徐老他们，我们根本没来得及买早餐，小李买包子回来就已经九点多了，你给那姑娘打电话的时间——”
“我查过了，十点零六分，通话时长三分钟。”前刑侦支队队长，现特别事件调查局局长助手肖悦不假思索道。
“也就是说，新蒸出来的肉馅包子正是在打完电话之后才能做好。怪不得小肖你这么肯定那姑娘是接过电话后买了包子！”
陈斯年用力一拍桌子，“这么说来，这姑娘的心理素质还真挺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着急来做笔录，反而还去先吃了个早餐。”
“心理素质强的人也有不少，”肖悦指出最关键的地方，
“重要的是，她故意表现出了一副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实际却与之相反。”
“陈局，对此我有两个看法，第一，她确实知道点什么，也确实想将这些隐瞒下来。”
“第二个呢？”陈斯年有些好奇。
“第二，她是故意露出马脚，就是为了试探我们。”
肖悦叹了口气，“这种才是最让我感觉到棘手的，小小年纪就敢来试探官方人员，也不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
距离这里几百米外的小旅馆前，郁遥推门而入。
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叼着烟头从收银台后面探出了头。
“欢迎光临，住房？”男人嘴里的烟头上下抖动，落下的烟灰已经铺满了桌面。
郁遥不做回复，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价目表。
“老板，单人间多少钱？”
“喏，价目表上写了，一百五一宿，包月三千。”男人耷拉着眼皮，头也不抬。
“五十一宿，先住一个星期。”郁遥果断砍价。
“五十？！”
男人一下子抬起脑袋，看到面前是个不大的女孩，嗤笑一声，“怎么不去抢，去去去，我这里不要未成年。”
“我成年了。”
郁遥不死心，发挥自己上辈子在赏金猎人市场练就的砍价本领，“就你这环境，五十一晚上我都嫌贵，差不多得了。”
男人顿时烟也不抽了，把烟头扔进身边的烟灰缸里，胜负欲熊熊燃起，“我这旅店怎么了？要wi-fi有wi-fi，要电视有电视，要浴室有浴室，还有空调，怎么就差不多了？”
“wi-fi信号不好，电视是老式电视，基本上用不了，浴室动不动就断水，空调是吊扇，说了五十我都嫌贵。”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讪讪一笑，“早说你是住这附近的啊，都是街坊邻居哥还能不让着你，五十就五十吧，有钱不赚王八蛋。”
郁遥也没想到这家旅店居然跟自己印象中的旅馆是同一家，随便说了几句，居然歪打正着。
她欣然扫了对方的收款码，正欲付钱，就听那男人说：“把身份证给我做个登记。”
郁遥不为所动，继续付款，“你一个黑店，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查身份证。”
男人眉毛一扬，顿时急了，“嘿，小姑娘怎么说话呢，你别是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吧，我可不想被请去喝茶！”
声音铿锵有力，伴随着收款到账的提示音响彻在店里。
郁遥眼神坚定地看着面露惊慌的男人：“钱我已经付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放心，都是街坊邻居我肯定不坑你，我真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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